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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武汉名律师丁白杨 |
| 湖北省AAA级信用律师，湖北正德立律师所主任，从事律师工作36年，先后担任武汉仲裁委员会仲裁员，湖北电视台都市频道、龙安集团（军工企业）、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市分行、中天建设集团、黄浦医院等多家企事业单位法律顾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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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情人”怎么成了碎尸凶手 |
发布日期:【2012-06-22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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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梅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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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的女老总，不甘心个人财产被丈夫分割，竟“聪明”地想到把财产转移给不为人知的老情人，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算计丈夫的行为，却将自己送上了人生不归路……
A 宝马车牵出大元凶
2010年5月8日下午5时许，福建省福州市环卫工人陈天宝正全神贯注地清理台江水产批发市场对面的河道，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鼓鼓的黑色旅行袋，时沉时浮地朝他漂来。陈天宝以为是谁不小心遗失了行李，赶紧用钩子使劲把它拽到清理船上。他拉开旅行袋一看，里面竟赫然露出一个人头，还有两条裸露的大腿！陈天宝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报警。经警方勘验确认，死者为女性，身高1．65米左右，年龄在37岁上下，系机械性窒息致死，死后遭人碎尸，死亡时间在10天以上。
5月14日下午5点，110指挥中心接到深圳某公司驻福州分公司员工报警，称他们公司的女老总谢萍于4月23日离开单位后，一直没有回来上班。
专案组经过了解，发现失踪的谢萍与死者的身高、年龄以及失踪时间等情况非常接近，警方来到谢萍位于福州市台江区鳌峰路的住处，在卫生间墙壁瓷砖的夹缝中，发现了几块非常不起眼的血迹，怀疑这里很有可能是碎尸现场。法医采集了血迹，与尸块进行了DNA比对，确认死者正是谢萍。
联想到谢萍与丈夫正在闹离婚，专案组首先把谢萍的丈夫陈伟国列入重点怀疑对象。可通过调查，谢萍与陈伟国早在2009年5月已经分居，而在警方推断的谢萍遇害的时间段里，陈伟国正在北京开会，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警方又围绕谢萍的社会关系和她近期活动情况进行调查，发现谢萍在被害前一周，刚刚把一辆价值百万元的宝马轿车过户给一个名叫牛志斌的福州本地男子。可据谢萍的家人和公司员工反映，他们都不认识这个牛志斌。而且据警方调查，虽然办理了过户手续，两人之间却没有金钱上的往来。更让人感到蹊跷的是，谢萍失踪的第二天，这辆价值百万元的宝马轿车，就被牛志斌以58万元的悬殊价格，出售给了福州一家专门经营二手车的中介公司。这一异常的交易行为，引起了专案组民警的高度重视，牛志斌开始进入警方的视线。
就在此时，专案组民警又从谢萍的女邻居口中获得一条重要线索，4月25日凌晨3时许，她上夜班回来，遇见一位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手提一个黑色旅行袋，从楼道里走出来。此人有电梯不坐却走楼梯，这让邻居很是纳闷。由于疑心是小偷，她还特意多看了这名中年男子几眼。当民警将牛志斌的照片交给女邻居辨认时，她非常肯定该男子正是那天手提黑色旅行袋的人。
牛志斌有重大作案嫌疑！可此时他却已逃往陕西。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5月16日，牛志斌被成功抓获。
那么谢萍为何要将百万元宝马过户给牛志斌，牛志斌又为何残忍地将其杀害呢？
B 闹离婚萌动小心眼
2010年1月8日中午时分,深圳某公司福州分公司总经理谢萍,正在长乐机场9号候机厅候机，准备前往深圳总公司参加年终总结会。由于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谢萍便打开手提电脑，想再看看自己昨晚加班整理的汇报材料。正当她专注地盯着屏幕时，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声音很熟。
谢萍回头一看，心一阵猛跳：此人正是她许久没有联系的老情人牛志斌。谢萍不由惊讶地说：“怎么会是你？”“我盯了你许久,你都漂亮得让我不敢相认了。”牛志斌带着几分幽默地回答。“你还是那样会哄人！”谢萍不好意思地说。
据牛志斌案后交代，虽然当年是谢萍有意跟他断了联系，可机场相逢时，谢萍显得很是开心。两人交谈了很久，临别时，在牛志斌的要求下，他们还互换了名片。
那么谢萍和牛志斌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又怎么会断了联系呢？事情还得从7年前说起——
谢萍与牛志斌的初识，纯粹是因为工作关系。2003年7月，当时谢萍在福州一家电子公司市场营销部任业务主管。牛志斌则在福州一货代公司任业务经理，谢萍所在公司的货代业务都由牛志斌的公司负责，两人因工作关系经常见面，牛志斌说话风趣，一来二去，彼此很是熟悉。
1969年出生的牛志斌是福建省闽清县人，1993年大学毕业后，就在货代公司任职。2002年5月，牛志斌的妻子叶娟红被派到新加坡上班，而8岁的儿子也被岳父母接到家中照顾，所以牛志斌仿佛成了单身汉。而谢萍的情况与牛志斌相似。2003年10月，她老公陈伟国被公派到英国留学两年，谢萍也成了孤家寡人。
2003年10月底的一天，牛志斌约请谢萍吃饭时，得知谢萍的丈夫也去了国外，便跟她开玩笑地说：“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以后要多关心对方。”之后，牛志斌果然对谢萍关爱有加，经常约她吃饭唱歌。
2004年2月初的一个周末，牛志斌又邀请谢萍去闽侯白沙湾农庄度假，两人玩得很开心。当晚，牛志斌便试探地提出在农庄留宿。谢萍心里明白留下来意味着什么，但她并没有拒绝。那晚，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突破。此后两人如胶似漆，过起了秘密同居生活。虽然沉浸在婚外激情中，谢萍却十分理智。在她看来，两个人也就是依偎着互相“取暖”，如果真的打破两个家庭再重组，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转眼到了2005年8月，谢萍得知牛志斌的妻子马上回国，便主动提出结束关系。开始，牛志斌有些恋恋不舍。
2006年初，谢萍从网上看见深圳一驻福州公司招聘副总，便给对方投去简历，最终她谋得了这一职位。谢萍去新公司任职后，有意换了手机号码，彻底与过去告别。2008年秋，福州分公司的老总退休，谢萍接替了总经理职务。
然而，谢萍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婚姻却亮起了红灯。丈夫回国后，谢萍因忙于事业，一直没要孩子，谁知后来想要时怎么也怀不上了。谢萍与陈伟国个性都强，两人又没有孩子做维系，感情越来越淡，走到了离婚的边缘。2009年5月初，谢萍以父亲的名义在福州一小区购买了一套二手房，与丈夫开始了分居生活。
2010年2月中旬,陈伟国向谢萍提出了离婚，虽然谢萍心里也明白这段婚姻迟早会走向死亡，但面对丈夫的离婚要求，还是心绪难平。
据谢萍的姐姐谢丽事后向警方叙述，丈夫提出离婚后，谢萍一直心情不好。谢丽建议妹妹，既然留不住婚姻了，在财产分割上就要尽量多争取。姐姐的话提醒了谢萍。
“在你名下的财产，离婚的时候会变成夫妻共同财产分割。”谢丽无奈地说。“那我就把财产转给你或者爸爸妈妈，反正不让他占便宜！”谢萍赌气说。“这样也是不行的，如果你在离婚前把财产转给你的亲朋好友，很容易被查出来，然后认定你恶意转移。”谢丽着急地提醒说。
就在谢萍为离婚的事情苦恼之际，2010年3月初一个周末的晚上，她突然接到牛志斌的电话：“不知道谢总能不能赏脸，想约你吃顿饭。”
此时，距机场邂逅已有两个月，谢萍都差点再次忘了牛志斌。可苦闷无处排遣的她急需人安慰，所以只犹豫了一下便欣然赴约。谢萍一到，咖喱蟹、炭烧猪颈肉、榴莲酥等菜就陆续上来了。牛志斌一边替她夹菜，一边温情脉脉地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那时我们经常来，每次来都会坐这个位置。你最喜欢这家的咖喱蟹，现在怎么样，味道变了吗？”
顿时一股暖流把谢萍包围，过去的记忆呼啸而来。六七年前，他们确实经常到这里来，每次牛志斌都会给她点咖喱蟹，然后细心地替她剥壳。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早已淡忘了这段回忆，可牛志斌却依然记得，连她爱吃的菜都记得。这是个多么细心而深情的男人！谢萍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交谈中，她禁不住把自己即将离婚的事向牛志斌倾诉起来。
谢萍跟牛志斌这次会面后，动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转移财产时请牛志斌帮忙。谢萍有自己的小算盘，在她看来，自己与牛志斌多年前的那层情人关系一直非常保密，把财产过户给了牛志斌，可以谎称是债务关系，不会引起丈夫的怀疑；另一方面，牛志斌对她有感情基础，是个能让她放心托付之人。
那时，谢萍根本没有想到，她这点小聪明居然会把自己送上不归路。
C 过户宝马惨遭碎尸
据牛志斌事后供述，这次之后，谢萍经常主动约他吃饭见面。2010年4月中旬的一天，两人又一起去K歌。凌晨一点多，从KTV出来后，谢萍便主动说：“我喝多了，你开车送我回家吧。”说着,便把自己的宝马车钥匙递给牛志斌。牛志斌知道谢萍一直在与丈夫分居，忙心领神会地接过车钥匙。以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关系更加密切，谢萍便对牛志斌说：“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因为正闹离婚，想暂时把宝马车过户到你的名下，等办完离婚手续，再过户回来。”牛志斌信誓旦旦，满口答应。
后来，经办案人员推测，谢萍之所以主动对牛志斌投怀送抱，很可能也是考虑到宝马车过户给他，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想从情感上套牢牛志斌。4月15日上午，谢萍突然接到了法院的电话，陈伟国已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让她一周内前往法院领开庭通知书。
丈夫居然向法院起诉离婚！这让谢萍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转移财产的念头更加坚定。当天，谢萍便到车管所打听清楚了办理过户需要的手续，然后将牛志斌约到家中。她再次请求牛志斌给她帮忙，并承诺事后给他两万块钱的报酬。牛志斌对报酬断然拒绝，还开玩笑说，人都是他的了，还谈什么钱？
4月18日，谢萍特意开车接上牛志斌，一起来到了一家专门帮助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的代理公司，办理了相应的委托手续。
然而，谢萍做梦也想不到，此时的牛志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大方体贴的旧情人了，他的心里正在酝酿着罪恶——
原来，当年谢萍与牛志斌断了来往后，牛志斌的人生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的妻子叶娟红从新加坡回国时赚了几十万元钱，加上几年来两人的积蓄，牛志斌便萌生了创业的念头。2006年6月，他辞去工作，在福州马尾工业区办了一家电子元件厂。起初牛志斌非常投入，工厂起色很快。
然而，牛志斌沉迷于赌博，越赌越大，越输越多，而工厂却因缺乏打理而状况不佳。2009年8月初，牛志斌只好将工厂低价变卖。之后，他又去了朋友经营的一家彩印公司做业务主管。可牛志斌并没有吸取教训，还是天天赌博，最后欠下了100多万元的高利贷。
那段时间，牛志斌家天天有债主追债，妻子叶娟红再也无法忍受，与其离婚后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没有妻儿的约束，牛志斌在沉沦之路上越走越远。
在机场巧遇谢萍时，正是牛志斌人生最困顿的时刻，他当时根本没有闲心与谢萍联络。2010年3月，一位债主又找上门来向他追债，由于还款的最后日期在5月1日之前，而且对方有黑势力背景，这让牛志斌焦头烂额。万般无奈之下，他突然想到了谢萍。最初他是想借两人以往的那层关系，在适当的机会，编造理由向她借钱，所以才对谢萍百般讨好，大打温情牌。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借钱，谢萍竟然主动提出请他帮忙，将价值百万的宝马轿车过户到他名下。牛志斌不由大喜过望，他谋划着等谢萍把车子过到他名下后，就可以先抵押贷款，然后把赌债还了，到时再想办法搪塞谢萍。
4月18日，当牛志斌和谢萍一起去代理公司办完车辆过户手续后，他又接到债主的追债电话，对方威胁说还款日期到了还不了款，就要砍下他的手指头，这让牛志斌特别恐慌。牛志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等谢萍将车子过户到自己名下后，立刻将其变卖；而要想毫无牵绊地达到变卖的目的，只有让谢萍永远消失！
打定主意后，牛志斌便开始做起了准备，置办了相应的作案工具。2010年4月23日下午，车辆过户手续终于办下来。代理公司便打电话让他去领取办好的过户资料。
牛志斌领完资料后，并没有马上告诉谢萍。直到晚上7时许，他才打电话给谢萍，说晚点将车辆登记证等过户资料送来给她。谢萍连连称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死亡正在一步步走近她。
当晚9时许，牛志斌如约来到谢萍家。在谢萍家楼下，他还特意买了一些卤味、两瓶红酒。把过户材料交给谢萍后，牛志斌称要庆祝一下，便与谢萍就着卤味喝起了红酒。牛志斌有意频频向谢萍劝酒，谢萍不一会儿就颇有醉意。晚上11时许，两人亲热过后，谢萍便沉入梦乡。等她睡熟之际，牛志斌便从自己带来的手提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紧紧套住谢萍的脖子。谢萍被勒醒后话都没说出口，便被牛志斌死死勒住，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呼吸。
将谢萍杀害的第二天，牛志斌从农贸市场买来了一把剥骨刀和两个黑色旅行袋，将谢萍的尸体拖入卫生间内，对尸体进行分解，再装入黑色旅行袋里，然后将卫生间清洗干净。4月25日凌晨3时许，趁着夜色，他将装有谢萍尸体的旅行袋绑上石头扔到了台江农贸市场旁的河道内。没想到，十几天后，装有尸体的一个旅行袋，因为水流冲刷、尸体浮肿浮出水面，最终被发现。
2011年7月22日，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牛志斌死刑。牛志斌不服，上诉至福建高院。最近，二审法院作出了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
谢萍也许至死也不明白，昔日对自己恩爱有加的“安全情人”，为何会对其下此毒手。她并没有意识到时间是无情的，而人性也是善变的。为了离婚时耍一点小聪明，她竟然将价值不菲的财物托付给他人，从而将自己送上不归路。这起惨案的发生，再次给人们敲响了警钟：你玩弄阴谋，阴谋必将毁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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